二之宫雪这个家伙拉着我的衣服不放走在街上,不时东张西望,因为与她年龄不合的举动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呐,一心。」
「嗯?」
「回家好吗?我不想到外面来啦……」
你是怕去打针的小孩么,而且我又不是骗你去干什么。
「不行,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就忍耐一下吧。」
「不要,我不要啦,呐,回去好吗?回去吧,一心。」
不过过了一天,我就接到了通知,大叔要我带着这个家伙去找她,我多少也猜得出,大叔他们是想从她口中问出那一个人的下落。
于是我就拖着这个家伙外出,可以的话我也不是很想带她出来。因为她似乎总是害怕着些什么。
「一心……」
「怎么了?我们只是去见大叔而已,没关系的。」
「嗯……我知道了。」
她还是捉着我的手臂不放,不,应该说是捉得更加紧了。
我们来到和大叔会面的地方,其实也就是那个破破烂烂的仓库,实际上是魔安部极东第三分部的根据地。
「哟,九十岚君。」
就在废弃工厂的空地前,大叔正咬着香烟等着我,只有他一个人。
「大叔……我说啊,气氛怎么好像很严肃的样子啊?」
不知道是因为寒冷的缘故还是四周都没人的缘故,我觉得在结了霜的地面额外的萧杀,大叔也摊摊手。
「错觉吧,我说,九十岚君你应该也想清楚了吧?」
他指了指拉着我衣服不放的二之宫雪,他大概是指我会不会继续着我那无谋的复仇。
「不清楚,不过起码现在我不会做。」
大叔点点头,然后他对着二之宫雪招了招手。
「呐,小姐,可以过来一下么?」
「呜……」
「听话,快去吧。」
虽然不知道大叔有什么打算,不过我还是将二之宫雪推到前面,她来回看了我起码六次,才走到了大叔面前。
「放心吧,只是让你恢复正常而已。」
恢复正常……
也就是说,她将变回原本的二之宫雪……虽然我也不知道二之宫雪原本是怎么样。
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么?还是说和小孩子状态一样,会因为自己杀了千叶而痛哭不已?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决定了。
对,我昨晚辗转反侧了一晚,终于算是想清楚了要怎么做。
「那么,小白,帮个忙吧。」
白色的小蛇从大叔的袖子中爬了出来,然后盯着二之宫雪,二之宫雪,退后两步,然后慌慌张张地回头看着我。
「放心吧,没事的。」
「……真的?」
「嗯,相信我。」
她点点头,然后转过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地依赖我,信任我,我说的每一句话,她居然都会惟命是从。
是因为知道自己做了不可能挽回的错事,而努力希望得到我的原谅?
「因为被使用过奇怪的魔法而有魔力残留在脑中所以产生了智力下降这种奇怪现象,等我用小白的力量就可以轻易解决的啊。」
还是说,因为信任着我,比任何人都信任并依赖着我,在我这里可以得到最温暖的归宿?
白蛇从大叔手中窜出,仅仅一瞬间,我看到一条巨大的白银色蛟龙从我眼前掠过,然后腾飞到天际一般。
「好了……各位,出来吧!」
像是要打破这让人发冷的气氛一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的,四方八面出现数不清的人,他们一律穿着蓝色的风衣,严阵以待地包围着我和二之宫雪。
「大叔,这是……」
「因为不保证你女朋友实际是怎么想的,理性上我答应了这么做……二之宫雪小姐,你现在应该……应该清醒了吧。」
二之宫雪低着头,似乎并没有听到大叔的话。
「二之宫雪小姐,可以的话,请举高双手,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请你谈谈话。」
「大叔……」
我不知所措地喊了一下,不过中途却又不知所措地将声音吞回到肚子中。
我已经不打算复仇了,那也只是为了填补自己心里的创伤而已。
不过,要如何对待二之宫雪,关于这一点我依旧还是十分的迷茫,不过现在……
「放心吧,交给我们处理就行。」
的确,交给大叔他们处理就好了。
我留在这里,估计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我,像是要逃走一般离开这里。
不管二之宫雪做过什么,她是什么人,我都没必要去理了,我没有资格去审判她的过错,也没有保护她的必要。
对,什么都不管就好了。
「一心……」
脚就像被削断一样硬生生地停住,我颤抖着,想要让人咬碎臼齿的不适充斥了全身。
「……再见。」
我回头看向那个家伙,那个落寞的笑容像是铁钉打进我的心口。
「再见了,一心。」
她被蓝色风衣的人左右夹持着,渐渐消失在我的眼前。
——二之宫!
急躁的呼喊并没有脱口而出。
我想做什么?
我该怎么做?
失去的感情没有办法复苏,但失去的那份急躁却不断增长。
我什么也没做,
应该说,
我什么也没能做到。
————————————————
「你打算什么也不做吗?」
我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对面却马上甩来一句责备。
「那个,你是……」
「诗音啊,诗音的说,很可爱那个诗音的说。」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啊?
「什么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啊?你在家吧?」
「在,干嘛?」
「等我一下。」
然后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奇怪的家伙。
「我才不奇怪呢!」
柜子的门突然打开,诗音从里面爬了出来,这个家伙!
「怎么?难道因为我突然出现而遏制不住自己的**了么?啊啦啦,可以不用抑制自己哦,尽情地发泄也行的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不对,你怎么从这里出现的啊!」
她拍拍肩膀上的灰尘,然后踢开地上的垃圾,跪坐在我面前。
「你还记得自己交出那个小妹妹之后过了几天吗?」
「……三天?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从衣柜里面出来的啊。」
「那样的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才不是小事吧?
「你还挺清醒的嘛,知道自己撒手不管都有三天了。」
说是撒手不管什么的。
不如说我没有什么能做。
作为行动的一切理由消失得一干二净,我已经清楚无论我杀死谁都不能真正意味上地为千叶复仇。
我已经没有任何行动的理由了。
「我说啊。」
「怎么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让我静一下么?」
「光是在烦恼也不会有任何好事发生的啊。」
「我没在烦恼。」
「那你说,你干嘛把自己关在房间,然后不停地帮地板打蜡?」
「有问题么?」
「通常的话,没有,可是你已经打了十几罐蜡了啊,难道比起和我做色色的事情,打蜡更有趣?」
当然是色色的事情更有趣啦。
「那么我们做嘛,做嘛!」
她迫不及待脱掉了内裤,不对,她来真的!
她将白色的棉质内裤甩到一边,款式和我印象中很不同,一直以为她会穿十分大胆的内裤……现在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么?
「不,等下!我说等下啊!」
在她一口气将哥特式的连衣裙脱下之前我顺利地阻止了她,太好了太好了。
「怎么了,又不愿意了么,心一真的没有胆量呢。」
是的我没有胆量真的对不起了。
「你不是来和我开玩笑的吧?」
「人家可没有在开玩笑哦,认真的说,和用锤子敲向心一的呆脑瓜一样认真。」
这份认真听上去痛死了啊!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对方想干什么我不是清楚得很么?她只是想劝我去行动,去见二之宫雪。
「要说我要干什么,攻略心一?」
「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我认真的,除了这个之外我什么也不会做。如果可以的话你就这么抛下小妹妹不管也正合我意。七獠牙和魔安部之间的斗争谁胜谁负也与我无关,我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旁观者哦。」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因为我手上有着可以取得心一的好感度的情报。」
「……什么情报?」
她哼~地转过身,双手备在身后偏过头仰望着上方,像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的姿态。
「就这么告诉你也太不值得了啊。」
「你不说的话就算了。」
「真的?」
「……请,请告诉我。」
「想知道?」
「想,十分地。」
「那么,可以告诉你,不过……」
她停下话,我就知道她要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不过我告诉了你之后,你就只能听我的话。」
「……就算要我去死?」
「就算要你去死。」
她托着下巴,对我露出了妖艳的笑容。
束手无策的我还有得选择么?
「请告诉我吧!」
「很好,关于这个情报说来话长,你就不要中途插嘴了。」
「首先,七獠牙想做的事情,也就是解放世界树,也不是没有人做过,而且在七獠牙之前,有人更加成功地让世界树完全解封,只花了几分钟,就连北极的企鹅也能搓火球对着北极熊轰了。」
「等下,北极应该没有企鹅的吧?」
「那种事怎么样都好!不要破坏少女的梦啊!」
究竟怎么样的少女才能作出企鹅和北极熊用魔法大战的梦啊?
「总之,以前有人成功过,但是就我们所知,现在的世界并不是那样。」
「因为有人阻止了么?」
「可以这么说,不如说在字被擦掉之后又重新写上,因为只是几分钟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引起恐慌,这一切都多得某个人的功劳。」
「那某个人,是一个和小妹妹有着相同名字的,那个时代的第二位魔导师。」
「伊集院雪,那个时候第二位有着通晓一切魔道的人,那个时候世界没有因为魔法的诞生而陷入混乱中也是多得她啊。」
「根据我收集的情报,上一次世界树危机那个人也在场,但是那次的事件结束后,那个人就消失了。」
「消失了?」
「你是怎么认为的?」
「……和某些人激战的时候丧命了?」
「那样的话应该可以查出有死亡记录,但是我没有找到,她的死也不是值得隐瞒的情报。」
「那么……」
是因为阻止了世界树的失控而消失了,至今生死未卜?
「你清楚的吧?魔导师的实力,世界树的失控,还有那个同名的消失掉的女性。你应该也清楚,魔安部现在打算做什么了吧?」
打算让二之宫雪,做最后的底牌。
或者直接把她当做解决事情的钥匙么?
啧。
「你怎么想的呢,心一?」
什么怎么想,这怎么都不关我的事情吧?
我只要继续在这里帮地板打蜡就好,等下去把阳台的瓷砖也打一次吧。
「心一,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不,不关我事吧!我现在什么也做不到吧?」
「嗯,所以我才问你是怎么想的,正因为你没有任何想法,所以才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到。」
她走到我前面,捉起我的手臂,将像垃圾一样的我从地板上拉起来。
「不要畏缩了!你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你自己清楚的吧?」
对啊……已经清晰地……
「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吧?」
明明,答应过会一直在她身边的啊。
「我知道的。」
我很清楚啊。
「但是啊,我就算知道了那个约定,知道了她的痛苦,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二之宫的!」
但是,但是啊!
已经将一切违背了的我,将诺言忘记的一干二净的我,无能为力的我,伤害了她的我,抛弃了她的我,救不了她的我。
这个叫九十岚一心的家伙!
「这样的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救她吧——」
话刚说完,我就被殴打了一棍子。
不,不是棍子,我一边按着可能会肿起的脸颊,一面看清楚殴打我的脸颊的东西。
是建御雷煌。理所当然的是木刀状。
「当初将我一刀砍飞的家伙是谁啊?!」
「……是,是我。」
「当时的气势呢?」
「……」
「好好看着这个!」
她将一团纸按到我脸上。
总感觉我今天一直被诗音虐待啊?又是打脸又是骂的。
「什么东西?」
「小妹妹给你的信,千辛万苦才带出来的。」
诶?
二之宫的信?
我将被揉成一团的纸张打开,里面是熟悉的字迹。
短短几行字。
我奔跑起来。
「喂!心一?你去哪?」
我冲出我的房间,害怕自己慢了一步整个世界就会消失一样。
信上面写着。
「一心,谢谢你。」
那不是比喻。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好好表达出我的心情,现在又只能以这种方式说出口。」
快点,快点啊!
「一直让我任性,让我撒娇,明明做了不好的事情,刺伤了一心,故意远离一心,让一心担心,让一心受伤。不知不觉间,我一直这样对待一心,我实在太狡猾了。」
连鞋子也来不及穿上,就这么冲出了外面。
「但是,明知道自己这么卑劣,我还是很想说出那句话。」
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明明是冰冷但却像是被灼烧一样,就算这样不能停下脚。
「谢谢你,一心,我果然还是——」
算什么啊!算什么啊!居然比我还要早说出口!
我也是,我也是!
「喜欢你啊!」
双脚一软,鼻子撞在地板上。
血的味道。
我,要怎么办啊?
「喂!你在想什么啊?」
是啊,我在想什么啊?现在根本不是趴在冰冷的路上。
「不对!我说啊,你,你该不会想就这样去救她吧?」
「对,没办法了,就算拼了命也要救二之宫出来!」
「……那样的话,起码也把这个带上啊。」
诗音将建御雷煌递给我。
「而且,我也不打算袖手旁观。」
「诶,可是诗音你刚刚不是说。」
「嗯,对啊,既不站在魔安部这一边,也不会帮七獠牙,那样的话。」
她将手挡在脸前,从张开的手指的缝隙中窥视着天空。
「自然是站在心一这一边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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